⑵黑白森林
你喜欢这句话吗: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欢你了,我的生活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堕落,颓废…我不想再要那样的生活,所以,在我还没有放弃你之前,请你,至少要喜欢上我…
大学生活让我憧憬了好几年,努力了好几十年,第一件事却是军训,就是站得笔直被人骂,在太阳下发愣好似在躬身测量这热度,再不就是重学走路,好象妈妈教的不对,非得改了。
邱枫站在最前排,这世界有许多规定,标准着个人的位置。由于男生太少,我们方队就有许多女生,这些女的就一特点,个高,有些让我高不可攀。注意女人是男人最通有的嗜好,而且大学就是伊甸园外面爱情的第二圣地,各式各样的爱在这里萌发和败落,但每个人都想在这里演绎亚当和夏娃的故事。
我和旁边的人聊着,交谈是为了尝试了解对方,我却没丝毫的意义,只为打发这样萧索的日子。整个校园回荡着口号,我们这样辛苦的训练,名曰规范自己,还不是为了教官天天拿出来压我们的话,“过几天就要比赛了,你们这样怎么行啊!”活在这些岁月里,许多人为名为利而贡献自己,把自己按在案上,一刀一刀地剖开给别人看,只为得到一个眼神,不管是仰慕的还是鄙视 。没有人希望在热闹里冷落,那样会把人冰冷至死。
军训间隙有娱乐活动,我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或许真的纯粹是娱乐,可是《军中绿花》带来的泪水也确实让人感动了,那些脆弱的心就活生生地剥开,只能靠揉眼睛来缓解着疼痛;高声唱过《男儿当自强》的我们也沉默下来翻想回忆,不情愿哭出来。
我对面的那个女孩在哭,我安慰一下,觉得很多余,这时的关心只能让人当作可怜来看待,虽然我是随便的一句话,也能让她误解。后来才发现我错了,她对我笑了,在后来的一次步伐训练中,别人也都在笑,我只看到她的笑,抿着嘴,很甜美。笑得很像英子,我想她这个时候也在军训,对面也有个男的盯着她,如我一样。不知她会因此而想到我,想起我。
有许多活动,这些都是对我们新生的特别安排。我们像是新入会的小痞子,老大说着规矩也带着我们闯荡。我厌烦这些,和邱枫一样,所以我们常常偷跑出来,穿着迷彩服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和邱枫在一起总让我觉得亲切,因为他很像二郎,我在心中发誓我要把他当二郎来对待。我知道他喜欢秦蓉,所以把许多秦蓉的那些告诉了他,毫不疑问省下她和我的那段。把秦蓉叫出来我就会避开,若是秦蓉不让,我也只是跟在后面。邱枫和我们一样是来自农村,并没有城市人的那种浮躁,我们都有细腻的心,所以就很小心地在对方的眼中活动着。
秦蓉有时也问我,有没有看上哪个女孩,当着邱枫的面我也只能开玩笑了,有啊,“哪天指给我看看?”邱枫抢着说,“那哪能,要是被你看上了,我可打不过你!”
“那就让我看!”
“也不行,要是你看上了,我不就没机会了吗?你比他帅!”这权当是玩笑,只有我懂的笑话,也只是自己乐着。
其实我不懂爱情,心中对许多女孩子都有感觉,就如对面的那个,望着望着就舍不得离开了,只是这样偶然有短暂的相对,让我不敢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心在萌动而踌躇不前,不为没有勇气,还算理智的头脑警示我不要轻易陷入这个旋涡,于是隐藏起来,对她默默地道别。
终于上课了,日子也要进入十月了,故乡应是一片金黄了吧,屋后的那颗枣树该被小孩们的竹竿敲的焦头烂额了吧。偶尔有人打电话来,很少让我喜悦,因为没有英子的,倒是有一个让我惊讶的,是钱叔,那个我已渐忘的人。我问了丫头的学习情况,他说很好,他特别热情地欢迎我下次还去他那儿,我没回答会不会,下一刻的事很难说定。丫头还是不接我的电话。
秦蓉很少见我了,可能是我很少去找她,可能是有了室友也就有了依托,我也有了我的生活,和室友一起拼命地填补高考后的空缺,和释放考上大学的激情。
我并不懂得许多消磨时间的办法,就升级,篮球,发呆,吃饭,上课,睡觉几种,已经不抽烟了,如今学会了上网。
打牌是我提的,手里握着牌,就有几个围上来了,天南地北极东至西的我们走到了一块,可是没有一种可以玩的游戏,一出牌,各有各的打法,所以就作罢了。阿三建议去上网。阿三是个网迷,很少在我们出现的场所见到他,因为网吧常见他,其他人都叫他三伢子,因为他父亲叫他的时候被他们听到了,只有我叫他阿三。我自认为绰号或别号是对人的曲折嘲笑,每叫一声就有些让他不舒服。
网络早就听说了,只是这种新的世界对于我很陌生,也很让我向往。阿三教我怎样做,简单到开机,必不可少的就是聊天,还有他热衷的游戏,那个他在寝室一直高歌也让我们嗤之以鼻的话题。我在好友里加了一个QQ号,是军训对面的女孩的。就这样我走进了这个时尚虚拟的世界里。
网络不乏有好东西,有许多歌可以看新闻,这个高中禁止的东西是被游戏和黄色以小见大地祸害了。阿三发给我一首歌,很好听所以听了好几遍,《海阔天空》有一种欲哭的感觉听上去叫人苍凉。
回来的路上我还浸在那感觉中,那个乐队很多人喜欢,在阿三的循循善诱下,我买了一张碟,那些丫头送的CD已经听得没有感觉了,也许搁浅一段时日,后来又会复发。我想烟的好处就在此,还让人执往,还让人厌烦,不像歌,听腻了就不想再听。
没上几天课就要放长假了。班干们决定去野炊。那些班干就是在军训期间表现积极的人物,换句话就是爱出风头的那些家伙。那次竞选,每个人都上去了,我有些紧张,比第一次自我介绍时还要紧张,自我介绍时我有让我自豪让人向往的大山和森林来说两句,可我没许多才能能让人记得我,我随便说了几句,还是在下面苦练很久的。许多老乡学长教导我们要积极参加活动,可我的习惯是一个散荡地游于寂静中,所以对人生的风景都是绕过。
学校靠近湖,有绮丽的湖光和远方朦胧起伏的小岛。我们野炊的地方也是个岛,有个好听的名字——龙屿。中国许多东西都带有龙,龙是虚幻出来的,却让人定型了,所以我只是和他们一样仰慕着,并不热衷。路上不缺欢笑,就像以前的春游那样,只是我们已是青春年华了,再不笑就得等到年老时逗孙子笑,中间是漫长的生活折磨和岁月忧伤,那样笑了就不免带着勉强和伪装。
走在山路上我就有了家的舒心,和父亲上山也是走在羊肠小路上,和伙伴放牛也是撇下前面的树枝当梢棒。我和同学说家乡正如他们感叹的这样,山上有许多他们不知名的野果,他们向往着,只是因为有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也向往着,因为我想家想回家。
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濒临着湖,在水边的沙滩上放几个石头,把下面挖空一向,架上事先准备好的炊具,他们开始作饭。我以前总是土灶旁看妈妈烧菜,妈妈每炒好一碗就让我尝尝,我说咸了淡了,她就会说,我又忘了放盐,或是,我放过盐啦。她真的老了,人老就积着许多心事,记性分散了就不好了。
眼前的烟雾和湖上的波光射影着山色,没有扁舟没有渔翁,只有我们这帮嘻嘻哈哈的大孩子。我坐在石头上,极目着散落的一切,一种熟悉的颜色扯住我的眼神,那是她常穿的一件衣服,在军训的晚上,在年级的会议上,在往教室的路上,让我渐渐熟悉。旁边是高个男孩,他们在荫处那样温柔。
邱枫递给我一瓶啤酒,我有些胆怯,因为二郎,十年怕井绳只因被蛇咬,我是个“听闻蛇咬人,十年怕井绳”的家伙。可能从小爸妈不让靠近一向东西就把可怕的事加于那些东西之上的缘故。但我喝下去了,很凛然。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卷入那旋涡,上次在网上遇到她,她叫我弟弟,我死活不肯,有许多姐姐叫着,对姐姐的爱就会分割开来成为细小的碎片,所以我愿当作别的爱来接受。也许她认为我不肯答应的是因为喜欢她,这样的误会也很值得。后来还是说了,因为我问了她有没有男朋友,她很幸福地点头,我不管是骗我还是怎样,我的心扉很不平整,贴不上任何的关于爱的宣言,那些不舍只是男生对女人的欲望。
回来的船上我疯着,把欢笑撒向连着天际的水波,随它而去的许多,应该很散地漂往我不知道的地方,那些地方我不能一一到达,所以就不会再遇到它们。我确实是在伪装,像水一样深埋那些泥。
新生有着特别的生活,就像新生的婴儿,睁着眼装着眼前的一切,可就是不明白,这样的活着就很轻松,豁达地哭笑于世上。邱枫叫我打篮球,我们有很多赛事,他说他要拿个冠军,眼中浸满了梦想饿甜美。又让我想起了二郎。
我想我们都可以在我们的身旁找到一个你熟悉的影子,它在你的记忆里对应着一个人,不是真正的相象,而是你太记住一个人,就把他停留在你脑中,只要有人有一丁点与他相似,你就很兴奋地把他当作很熟悉;更有时,你想自己太多了,你就会觉得某个人像你,而有一种很想和他交朋友的想法,其实是你在偏激,太看重了你的感觉。终有一天,那感觉被自己磨灭了,那些人也会在你脑子了成为影子,只能看只能想。
秦蓉来见我了,说是中秋节要找个认识的人看月亮。我揉揉眼,才知道农历有许多传统佳节要我们欢喜,而对于我们这样都是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纪念的日子,那些日所给的就是让我们想起一些忘记的东西和人。我没有对邱枫说这件事,因为秦蓉叫我保证了。她还是那样漂亮,走在路上时,总有些眼光落在我们这边,有不屑的,有充满神情的,我能分别它们。这不是我远离秦蓉的原因,而真正的理由我也找不到。
十一很快过去了,白天的训练吃饭聊天,晚上打牌听CD睡觉,我的记忆中疯狂地接收着这些无趣的生活,等着下一刻去记起后悔遗忘。秦蓉曾带过一个女孩和我见面,其实是陪她,因为我们说话她站得远远的,但秦蓉把她叫过来,介绍我们认识。叫季君,在认识的第二天我就在篮球场上和她偶遇了。她叫我教她打篮球,我答应了,也许就是因为这几天有了她才让我有许多充实,因为我晚上很容易睡着。
我会很晚起床,用几分钟洗漱完,顶着一头乱发冲进教室;我会在猛醒过来就跑出教室,不管有没有下课,只为在食堂的一个角落踮着脚看NBA;我会莫名地在晚上坐在草坪上,看着天上没有星星围着的模糊的月亮。
我想英子了,我想想得太多,像听太多遍歌一样,然后就会厌倦,而不再想。
[ 本帖最后由 断眉 于 2006-10-22 12:01 编辑 ] |